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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顏血清菊 (17-20)(3/7)

紫狂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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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官刻板的聲音説道:「供禮已畢。獻樂。」樂聲響起。夷南正樂不列編鐘,僅有絲竹、銅鼓,曲調與北地諸國大異。樂起時滿殿肅然,彷佛大武辰丁的神靈自天而降,安居在屬於他的神柱上,俯視着他的子孫。隨着銅鼓的節奏,敍述辰丁征戰的歌辭響起:大哉辰丁,出瑤之濱。

旄旌洋洋,檀舟煌煌。

乃武乃威,乃止乃攻。

卿士赫赫,六師烈烈。

維王辰丁,大武雲揚……

樂聲漸止。女官擊磬道:「獻樂已畢。獻舞。」兩列姿容婉妙的舞姬走到殿上,正待起舞,辰瑤女王忽然開口道:「這一闕,由我來舞。」辰瑤女王起身除下長衣,出裏面絳紅的裙裾。兩名侍女過來,輕輕摘下她的珠冠,另兩名侍女隨之奉上舞帶。

除去王冠禮服的辰瑤女王年輕了許多,她姿容極美,身材玲瓏凸透,一雙杏眼波光粼粼,整個人就像一枝嬌豔的桃花。

絲竹都已停下,只剩下一面銅鼓。隨着銅鼓金石震的節奏,辰瑤女王旋身而起。

這一曲大武之鼓,模仿的是先王辰丁的戰鼓,鼓聲剛勁有力,猶如兩軍對壘,百舸爭逐,充滿雄壯的殺伐氣息。辰瑤女王的舞姿卻柔美之極,她旋轉着飛向大殿高處,然後雙臂一振,舞帶飄然飛開,宛如夭幻的雲。

辰瑤女王身極軟,嬌軀微微一折,足尖就碰到雲髻。她肢體彎轉如意,在空中不時展示出美妙之極的姿態。那條長長的舞帶在她手中舒捲自如,輕盈而又華豔。鼓聲越來越密,最後一聲震響,鼓聲戛然而止。辰瑤女王飄然而下,落在大武辰丁靈前。

辰瑤女王恭敬地俯下身去,説道:「辰瑤不能像先祖一樣舟騎破陣,只能以舞為獻。望武辰庇佑,以大武神靈保佑夷南國祚綿長,土地肥沃,子民康寧。」殿內寂無聲息,只有女王的聲音緩緩淌。

記住地阯發布頁www.getuxs.com峭魃君虞道:「聽説辰瑤女王身有痼疾,不能領軍出戰,不知病在何處?」

「大王看不出來麼?」峭魃君虞仔細看着辰瑤女王,搖了搖頭。巫羽一笑而起,從兩人所在的側室出來,緩步走入大殿。她動作極慢,每一步踏出都斂氣靜息,同時運功將住衣衫,避免發出聲音。

包括侍女和舞姬在內,數十人沒有一人朝她看來。只有那名女官面無表情地輕擊玉磬,掩住她移動時發出的微聲。巫羽一直走到辰瑤女王身前兩丈才停住腳步,而殿內每個人都對她視若無睹,彷佛她是個沒有形體的幽靈。那名女官朗聲道:「舞畢。請大王更衣。」巫羽屏息凝神,將心跳控制到最緩慢的速度。那件黑的羽衣被她運功住,緊緊貼在身上,顯部高聳的曲線。辰瑤女王忽然有些不安地朝她這邊看來,那雙明淨的美目緩緩轉動,從巫羽身上劃過,終於沒有開口。她張開雙臂,由侍女們幫她穿上繁複的禮服,神態恢復了安詳。

酉時的祭禮已畢,辰瑤女王與侍女們離開大殿,那名女官狠狠瞪了巫羽一眼,隨眾人一起離開。侍女拉住門環,兩扇厚重的大門緩緩合上,隨着一聲悶響,這座宗廟殿宇恢復了沉寂。峭魃君虞走到巫羽身邊,環視着周圍森嚴聳峙的巨大神柱,説道:「盧依的長老愚昧不堪,碧月池的大祭司行失貞,夷南王族最後一名血裔又是天生的瞎子——南荒氣數已盡,遲早要被我踩在腳下。」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,「梟王好大的口氣。」那名女官不知何時返回大殿,她冷冷道:「我王雖然不能視物,但能看到的,遠比你們想象要多。」巫羽道:「就算她眼睛不瞎,能看到她倚為臂膀的芹嬋女官,早想坐上她的王位麼?」芹嬋面,寒聲道:「巫羽!」巫羽道:「此間除你我外再無他人,怕什麼?哦,也許還有這幾朽木。你不是説過,你最大的願望,就是在辰氏先王靈前,把那個瞎了眼的女王踩在腳下麼?」芹嬋狠狠瞪着巫羽,最後哼了一聲,説道:「你的梟軍來了麼?祭禮就要結束,到時女王會接見外臣,想把她拘在宮中,就沒那麼方便了。」峭魃君虞道:「芹氏……是芹族後裔?」芹嬋眼中閃過一絲恨意,「梟王猜得不錯。當芹族被辰丁所滅,芹嬋父母被擄入夷南。已經很多年了。」峭魃君虞道:「夷南的辰瑤女王居然是個瞎子,着實出人意料。」芹嬋道:「是她掩飾得好。她生下來就目不見物,先王將內宮的侍女都瞎眼睛,只有我這樣的罪奴後裔,不會擅權,才留了雙眼睛供女王使用。」

「沒有眼睛的女王,想制服她又有何難?」芹嬋道:「梟王錯了。女王雖然目不視物,但身周兩丈之內,沒有任何事物能瞞得過她。即使動一動眉她也會知道,比明眼人還要厲害。」峭魃君虞道:「有你助我,何愁大事不成?待孤王攻滅夷南,此城就是你的封邑,無論辰瑤女王還是辰氏貴族,都是你的奴婢。」芹嬋僵冷的臉上出一絲笑意,「多謝梟王。」峭魃君虞用手拍了拍金鑲玉嵌的神柱,説道:「不過這一趟沒有梟軍。有勞國師和芹嬋,想辦法將瑤女王隔在內宮,把她變成我們的傀儡。」巫羽道:「謹遵王命。」

「專魚!」峭魃君虞喚來自己的貼身武士,「我們去拜訪幾位老友。」

「月出東山兮,明珠在天,皎如銀兮,玉濤拍岸……」子微先元旁若無人地執爵引吭高歌,引得湖中無數人側目。他們此時是在一條無篷的小舟內,鶴舞見祭彤和鸛辛劃得好玩,也搶着要劃。她和鸛辛各持一槳,輕舟劃過無風的湖面,就像在一面碧綠的鏡上滑行。天際的明月映入湖中,彷佛沉在水底的一方白璧。

瑤湖水面之廣,與鶴舞家鄉的大湖相差無幾,單是一個湖灣就有萬頃。與大湖不同的是,瑤湖中散落着無數島嶼,島上樹木繁茂,風起時枝葉輕揚婉舉,參差披靡。

此時已是夜半,夷南城外大大小小的漁舟都掛起燈籠,隔湖遠望,猶如滿川星斗。子微先元一曲歌罷,豪氣干雲地舉起銅爵,卻只淺淺喝了一口。

祭彤笑道:「酒有這麼喝的嗎?看我的!」説着舉起酒甕一陣牛飲。

這會兒小舟已遠離湖岸,但兩條扁舟遠遠跟在後面,始終保持着裏許距離。

子微先元道:「祭彤,你的族人還真是盡職。夜半時分還陪你遊湖賞月。」正説着,一艘大船在月中出現,鶴舞和鸛辛連忙撥槳駛開,以免兩舟靠近,他們的小舟會被捲進大船帶起的渦裏。祭彤道:「明天離族的援兵會到,有八百人。如果我能把峭魃君虞的頭顱拿到玄司閣,離族的土地就會大上一倍。」他轉過臉,「鸛辛,你要殺了峭魃君虞,會拿什麼賞格?」鸛辛聳了聳肩,這一次峭魃君虞作為南荒的公敵,諸國都派遣有援軍,最多的是獠族的三千人,而最小的淮右也遣來兵車十乘,步卒百人。幾乎每一名來到夷南的武士,都有同樣的念頭——斬下峭魃君虞的首級。鸛辛的父親是渠受大領主,渠受在百越以東,與盧依隔着淮左淮右、澤貊和夷南數國,相距不啻千里之遙,就是拿到盧依土地也沒太大用處。因此對他而言,殺死峭魃君虞,只是為師門出力。

鸛辛舉起木槳,忽然手腕一翻,木槳破開水中月影,直沒至柄。鶴舞棄槳彈指,銀亮的鶴針在空中一彎,朝船底去。旁邊的祭彤大喝一聲,將酒甕劈頭砸在一名從水下躍出的武士身上,然後張口一吐,噴出一道烈火。那名武士身在半空,就被一團火焰裹住,身體扭曲幾下,重又跌入湖中。

那幾名武士都帶着淬毒的利刃,殺意極濃,因此他們才下了重手。被木槳擊中的武士閉氣昏厥,船底那人閃避中被鶴針刺穿脖頸,相伴沉入湖底。三人回過頭來,只見子微先元還靠在船舷上,一手懶洋洋拿着盛酒的銅爵,另一手卻抓住一人衣襟,尾指和中指揚起,按住那人口要害。

那名武士半身浸在水裏,穿着水靠,頭戴面罩,部曲線飽滿,卻是一名女子。她手裏提着一把藍汪汪的尖刀,一動也不敢動。

「剛才那是百越的大船吧。」子微先元很隨意地問道。

那女子身手矯健,在子微先元手中卻如同嬰兒,她給自己鼓氣似的大聲道:「要殺便殺!何必多言!」

「你們已死了三人,還嫌不夠多嗎?」子微先元放下銅爵,正容道:「今之事就此作罷。回去請告訴君上,峭魃君虞的梟軍旦夕可到,孰重孰輕請君上三思。若君上有意周旋,雲池宗定當奉陪。」子微先元鬆開那女子,不再理她,轉頭惋惜地説道:「可惜了夷南的美酒,還有多半甕呢。」那女子恨恨盯了他一眼,反身潛入湖中,轉眼消失無蹤。

遠處一艘漁舟上,峭魃君虞在艙中看着這一幕,深黑的眸子沒有絲毫波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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